楚棘

朗笑明月,时眠落花
cp@白术

【喻黄】暗杀(上)

•古风paro,阁主喻×杀手黄
•期末考试前乱飞的脑洞,硬生生把短篇扯成了长篇【。
•下面请欣赏ooc典型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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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曾经有江湖传言,落英崖上有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叫做落英门。本来不是什么大的门派,却因为一个杀手在江湖上盛名一时,那个杀手无名无姓,代号夜雨声烦。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黄少天嗤笑了一声。他晃荡着手里半瓶风陵春,坐在酒馆楼顶上看星星。其实这个行为对于他这个大老爷们来说真的是傻的冒泡,只可惜今夜他宁愿傻的冒泡也不愿意找个正常一点的地方去睡一觉。这并非因为他就是那个名满江湖的杀手,而是因为马上是他要找的人的生日。然而那个人至今,杳无音讯。

正值初春,春寒料峭。黄少天穿的单薄,一袭黑衣被风吹出了一个暗森森的孤独。曾几何时,他讨厌穿黑色的衣服,正如他讨厌秋葵这种莫名其妙的蔬菜。只可惜他现在身不由己,事不由己,甚至命,也不由己。

背后一人轻轻扣他肩膀,冷冽的声音在夜风中凉到了人的心里。他说夜雨,尊上让你杀个人。

什么狗屁尊上,黄少天在心里骂的十分低俗,却将一张脸绷的面无表情。他将黑色披风拢了拢,问了一句,理由呢。

理由呢,理由呢。他暗自自嘲地笑了。自从他醒来后他便坚持着这个底线不愿更改,大概是拼死也要留下自己骨子里的骄矜。他告诉那位大人他不要什么报偿,甚至不用落英崖一蔬一水一米一饭,但是要他杀人,必须告诉他理由。

那人很轻很轻的笑了,似乎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一秒那颗赤红的凝魂丸就浸入了他的血脉,狠狠地攫取了他的灵魂和未来。其实他坚持那条底线有什么用呢?但凡他抗命,那颗救命的解药就会和他彻底分道扬镳,然后他就会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影无踪,连一个记住他的人都没有。

他恶心这个唯利是图的组织,同时恶心着已经不再干净的他自己。可是他总是要活着的,他要找的人还在等他。更何况从他被逼无奈听命开始,他就下定了决心,要用那位尊上的鲜血洗干净他的手,也洗干净他的灵魂。

是救赎,更是赎罪。

“尊上说,理由就是你。”信使冷然道,“夜雨,别抗命。”

最后一句中透着些许莫名其妙的稚气。黄少天回头细细打量那人,形容尚小,不过是个孩子。

“自然不敢。”黑衣青年顺着眼睛应了一声,只是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说吧,谁?”

“广凝山,蓝枫堂堂主。”

“姓名?”

“我不知道。尊上没有告诉我。”信使摇了摇头,下一秒就闪入夜色中,再无踪迹。

“……蓝枫堂。”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最后一口酒液被干涩的喉咙咽下,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声。星子零落,远处暮霭沉沉,不知归路。

【二】旧事随流水,寒烟草凝绿

黄少天是个失忆的人,或者说他必须失忆。即使他鲜艳明媚的过去和着血肉被印到了他的骨子里,他也必须是个失忆的人。这是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个判断,很准确,也很必要。就像他还是蓝溪阁的未来之星或者说小剑圣时抓住的机会一般。精准无误,却冷血冷心。

于是他没了姓名,没了陪伴他五年的冰雨剑,只剩下夜雨声烦一个代号,就连这个代号,都是他的尊上随口给他起的。因此事实上没了姓名的一瞬间他也失去了他自己,但是为人鱼肉的他别无选择。于是他藏起了他自己,藏起了那个拿着冰雨嬉笑怒骂喋喋不休的少年,藏起了那些轻剑快马快意恩仇的日子,也藏起了那些只有对着他的他才会流露出的稚气与任性。

他开始试图把自己变成一把剑。锋利冷血却没有生命力。

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人。就算他恶名远扬江湖皆仇,他也是曾经的黄少天。那个什么广什么山上那个门派中的“蓝”字,如同一把钝刀割着他的心脏,剜出的记忆他避无可避。那时候他还是个会露出虎牙笑嘻嘻的少年,他身边有个一直陪着他的师兄,喻文州。

——“我跟你说我真的不想叫你师兄,你明明不比我大多少,这么叫你好像我比你小多少似的简直占我便宜太过分了!”
“没关系,叫我名字好了,我不介意这个的。”

——“哎呀没事的魏老大早就睡了我们偷偷溜出去不会被发现的你真的不想尝尝桂花圆子吗超级好吃的!”
“哎……慢点啊,被发现也没事,我不会让你受罚的。”

——“文州文州!快点快点!今天可是元宵庆典我们出去看看吧!”
“嗯,少天说去那就去吧,我也很期待呢。”

……你很期待,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见我呢?

星星点点的片段如同细小而尖锐的刀子,割裂了他的心脏,将里面一腔热血和着无数虫蚁般的痛苦搅动成了冰冷的刀,将他自己扎的鲜血淋漓。空无一人的楼台上,黑衣少年嘴中苦的作腥。殷红色顺着嘴角流下来,那颗解药就被他捏在手心里,似乎在踌躇。

广凝山就在前面,他指尖微微的抖一下,又抖一下。

为什么这个“蓝”字后边跟的是“枫”,为什么不是“溪”。为什么它要叫“蓝”,为什么一定要叫醒那个沉睡的黄少天。呢喃声中,那双手紧紧扣在一起,仿佛要将自己撕裂开来。

可其实他又多么庆幸,这不是他的曾经。

【三】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这广凝山上有个蓝枫堂?”阳光下少年笑得很活泼,明媚的脸庞似新出的柳叶,意气风发年少张扬。

“知道知道。”被问道的姑娘悄悄红了一张俏脸,忙不迭点头道,“那是个靠收集出售情报为生的门派,神秘的很呢。”

“情报?”如同捕捉到了猎物的老鹰,那双原本澄澈见底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什么情报?关于什么的?能不能告诉我?谢谢姑娘了啊这个我有急事找他!”

话唠的属性一触即发,收都收不住。

“多了去了。”女孩子讲的头头是道,“譬如说江湖变动,譬如说朝堂之争,再譬如说……给你个例子吧,最近那个什么什么声烦,他们收集的情报就不少。”

“是么?那么如果我要问情报,我要去哪里呢?用不用在街上摆个香案先拜他们一拜?”

“噗……不用不用。”那姑娘笑得直用团扇遮脸,“你去广凝山上,如果有缘,堂主会见你的。”

“啊?有缘?什么意思?”

“堂主似乎挺神秘的,见得到见不到都得看缘分。”那姑娘挺感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样貌奇诡的缘故。”

“样貌奇诡?”

“据说他右边脸颊上有一大块血红色的胎记。”小小声地,姑娘说的小心翼翼。

……不是他。还好,不是他。

黄少天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秒复杂起来。那个他找了三年的家伙,究竟藏去了哪里?

是因为自己偷偷画下的白描被看见了?是因为自己喃喃的告白被听见了?还是因为……

因为单纯的淡漠,从此相忘于江湖?

一声长叹,直至夜幕。白日里跳脱欢快的少年终究是穿了夜行衣带了黑色兜帽,隐在夜色中伏在了房梁之上。这是他的一个台阶。他暗暗给自己勇气,进一步接近那位尊上的台阶。他离他越近,最终的刺杀就会越容易。

第十八个。这是第十八个牺牲者。他不会让他们白死。自我超度了一番后,黑影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屋子。那个猎物正在墙角面壁着打坐,他无声无息的溜过去,银光一闪长剑就要落下,却不了那个影子开口了。

“不来谈谈吗?”

剑势并没有停顿,而是一点也不犹豫的落了下去。就当黄少天以为下一秒就会血花飞溅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声不响地绕到了他的身后。

“刺客夜雨声烦。”那人声音被压的很低,“已经刺杀了十七江湖客,手段干净利索,从无失手,一剑致命。”

这是一段背诵。黄少天挑了挑眉毛。不错,查他查的很详细。

“你是第十八个。”他冷声道,“无论你相信与否。”

那人身形似乎顿了一下,还未等他答话,刀光剑影迭起纷纭。黄少天从来不喜欢折腾他的猎物,他喜欢用最干净的方式杀人。然而这一次,比他这个机会主义者更富有判断力的人出现了——十招之后,堂主消失了。

他胸口被重重地击中了,然后夜色之中忽然只剩了他一个人的呼吸。优秀的暗杀者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在黑夜之中迷茫的像曾经那个走丢了的五岁孩童。那次的结局是同样只有五岁的喻文州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他,还将师尊魏琛拉了过来。那次的迷茫以皆大欢喜收场,这次的迷茫……却少了那个谁。

从未失手的夜雨声烦失手了,甚至失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四】明月夜,短松岗

高台上的人笑得很是危险。黄少天却不觉得他自己在害怕。

他从来没有失过手也不知道任务失败后会是什么下场。但是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精准判断——尊上不会杀他。

“任务失败?嗯?”声音中满是威胁。

“是。他突然就不见了。”黑衣青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都说他神秘莫测,还是有点原因的哈。”

“你知道任务失败是什么下场?”

“谁知道。反正不会好就是了。不然为什么原本三个刺客,现在就剩下我了。只可惜你现在根本不舍得杀我,要不然你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去杀那个什么什么堂主了。”黄少天向来语速极快,说话琉璃嘎嘣脆,几乎不带停顿的。听到他这一大长串的论断,那人也没有发火,依然带着一种温和的威胁。

“那你便去戒堂准备吧。对了,三日后是下一次行动的时间。我相信你。”

戒堂之外三里远,黄少天就闻道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捂着鼻子大步走了进去,便被几个门徒锁在了窗下。尊上没有说要动刑,他们倒是也客气,临走前还将破破烂烂的窗户纸简单封了一下。

月光很亮。黄少天眯了眯眼。他心里和这明月一样清楚得很,尊上是在骗他。

他哪里相信他。这次他出任务,身后跟了起码五个暗卫。他可是名满江湖的剑客,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发现不了。

“他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派我杀人呢?”没有人理他,黄少天也习惯了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啊我知道了,因为他没有更合适的人能杀掉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

“啊那肯定是因为其实他不怎么会武功。”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五个跟着我的暗卫去杀人呢?”

“哦肯定是因为他想要试探我。”

“今天可真是奇怪,明明对决之中我不占上风的,那家伙为什么跑了呢?”

“是不是因为听过我的名声被吓到了?哈哈。”

无聊的笑了几声后,突然,浅浅的,少年叹了口气。

已经三年了。那个听着他所有废话还能认真回答的人,离开了他已经三年了

悄悄的,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了。手脚在铁链的束缚下逐渐冰冷,他无意识的盯住自己的胸口,就像他从小到大理亏时的一贯作风。

下一秒,他愣住了。

胸口有块伤痕,是打斗中那重重地一击后留下的。本来就很单薄的春衫在打斗和后来的拉扯间被划的破破烂烂,却方便了他看清那个痕迹。

那是一个水滴形状的淤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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